1)第一三四章_青云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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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了官邸,张远岫问:“恩师的信了么?”

  老太傅的信半月一至,信上除了闲话家常,偶尔也指点诗文,张远岫通常隔日就回,然眼下已五月下旬了,老太傅这个月的信迟迟未。

  白泉道:“不曾,小的今日还邮驿问过。”

  官邸很安静,张远岫在暮『色』里顿住步子,转首了书斋。

  书斋古拙风雅,张远岫在案前坐下,抚平一张白笺,白泉顺势就从一只檀香匣里取出一块墨锭。墨锭是簇新的,张远岫了一眼,认出这是辰阳绛墨,十分珍贵,白泉道,“府尹大人早上派人送来的,小的是仆,不好推却。”

  大周重士重文,今洗襟台重建,朝廷文士地位再度崛起,俨然有当年昭化朝之风。兼之何氏一倒,朝堂格局重整,影响的除了族,还有老一辈的大员,人才新旧更迭,张远岫便在这场大浪淘沙中明珠一般浮,了地方上,然有人对他示好。

  张远岫没说么,这样的谄媚他近一年遇得多了,实在没工夫在模棱两可的小事上矫情。左右他住的是官邸,待改日离开,墨锭留下就是。

  白泉往砚台里添了点水,换了块墨,“中州的俞大人倒是来信了,称是公子要的宅子已经找好了,在中州锦屏县,那里的县令是他的故人,宅子记在县令名下,等闲不会被人发,地契也寄来了。”

  白泉顿了顿,“只是,眼下温姑娘有昭王殿下庇护,未必愿意避居中州,公子可要托俞大人将宅子转手卖了?”

  张远岫没应这话,墨磨好了,他提起笔在右首写下一行,“恩师夏安。”

  “近日不见恩师来信,不知安否。洗襟台重建逾两月,诸事渐定,上溪暴|『乱』之案业已审结,不日将递奏报于御前,忘尘近日留驻东安,又见故人,欣然胜……”

  俞大人就是青唯流落中州时,找那位办事大员。后来青唯不辞别,张远岫便托此人在锦屏县秘密置办一间宅邸。

  宅邸的确是为青唯置的,倒不是张远岫有多么殷勤,当年洗襟台出事,老太傅不止一次跟他提过温氏冤屈。年迈的师长喟然叹息,说温阡一代筑造巨匠,却这样葬送了己,何氏偷梁换柱、瞒天过海是温阡的错吗?不是。然温阡作为总督工,论洗襟台因何坍塌,他都要承担责任的。

  不过温阡并非被朝廷处,他与许多士子一样,丧在了洗襟台下,是故老太傅每回提及温氏之冤,张远岫觉得他只是悲天悯人罢了。直遇见青唯,张远岫才明白了冤屈二字背后的意义。第一回相见,是在翰林诗会上,明明貌美花的女子,不得不在左眼画上丑陋的斑纹;后来她为取何氏罪证,不惜犯险囚牢见崔弘义,以至于败『露』了己份;她受重伤不敢昏『迷』在街头,闷不吭声地跟他走进避之所时,张远岫在心中想,她究竟有么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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